發布時間:2013-08-06 10:42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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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親的工資是比我高,但我不會去做保潔,因為心理上接受不了。”8月3日,記者連線陸暢通的兒子陸皓捷時,他如是說。
陸皓捷目前在濟南一家賣場做電子產品銷售。他說,其實很多崗位特別缺人,比如餐飲服務員、快遞員等,但他不會去做。“我上了四年大學,去做這些活不僅自己受不了,父母也無法接受。”
和很多大學生一樣,陸皓捷認為,哪怕工資低一點,也要找一個“體面”工作。小陸心目中的體面職業,就是能進入壟斷企業、政府機關、金融等行業工作,工作穩定,收入高,也就是大家心目中的白領崗位。
“理想很豐滿,畢業時大家都希望能體體面面,到環境輕松工資高的單位上班。但現實很殘酷,能體面就業的人畢竟還是少數,大部分人畢業后最終都像我一樣進了中小企業。”陸皓捷言語中透出無奈。
“其實大學生畢業后到中小企業,甚至干苦力,鍛煉鍛煉,沒什么不好!”南京一家理財公司負責人鐘海波說。別看鐘海波現在是大學生們艷羨的“金領”,但他的第一份工作絕對稱不上“體面”。15年前從南大生科院畢業后,鐘海波當了3年擦鞋工。之后又重回南大讀研,畢業后一直從事保險培訓,直至成立自己的理財工作室。
鐘海波坦言,擦鞋工、保險推銷員都是被社會“不看好”的職業,但正是擦鞋工的經歷,讓自己對事業的發展有了更深層次的思考:“大學生在選擇工作時,不要被自己的學歷、專業、學校束縛了手腳,高學歷只是告訴自己要比別人做得更好。正在找工作的大學生,應該將‘做到一個領域的精英’為目標,而不是每天都在考慮做什么工作。從基層做起,大有裨益。”
無錫柴油機廠的維修科長董立廣也認同鐘海波的觀點。10年前,董立廣從江南大學自動化控制專業本科畢業后,就到無錫柴油機廠的一條裝配線做維修工,很多同學認為他“白上了大學”。“當年廠里進了十幾位大學生,我是唯一到車間當工人的,同學為我惋惜,同事料定我呆不住,只有我自己清楚找到了正確的路。因為當時我工作的裝配車間裝備了廠里最先進機器,很多設備都要請外國技術專家維護,我每天跟在這些專家后面學,收獲非常大!”
經過一線歷練,短短5年,小董和同事們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,將裝配線進行了技術改造。如今的小董當上了維修科長,成功進入柴油機廠的技術核心層,是同批進公司的大學生中晉升最快的一位。
董立廣說,“其實,體面和不體面的工作是相對的,只有找到適合自己成長的崗位,去實現自己的價值,這樣的工作才算體面。”
遺憾的是,畢業生中像鐘海波、董立廣那樣有明確就業目標的并不多,有的甚至寧愿啃老也不愿去做那些自己認為不體面的活,而更多就業困難的畢業生,則是面對社會一片茫然,不知自己該干什么。
南京安德門民工市場有一個大學生專業窗口,是根據這幾年到民工市場求職的大學生不斷增加而專門設立的。窗口老板嚴兆隆與來這里求職的大學畢業生打了多年交道。他說,主動到安德門民工市場求職的大學生,大多經歷了多次求職失敗,早已放下了“天之驕子”的身段。遺憾的是,雖然經歷多次挫折,很多人仍沒有明確的職業定位,“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”。
記者采訪時,正巧來了一位大學生,說是蕪湖信息學院畢業,學的管理工程,畢業一年也沒就業。他稱:“隨便什么都行,只要工資在2000元以上。”當嚴兆隆推薦一家廚具公司文員崗位時,他說,“這個我干不來”;又推薦了一個倉庫管理崗位,他說“這個不行”。連續推薦了3個崗位,這位畢業生都表示不認可。嚴兆隆問他到底想干什么,他給了一個“雷人”的回答:“就是不知道唉。”
對此,省高校招生就業指導服務中心主任任雷鳴分析,在很多高校,不少文科專業開課容易,學校的投入比較少,學生招得多,但技能培養上相對不足,專業可替代性強,致使目前的新聞、法學、文秘、財會等專業呈現畢業生過剩現象,超出了市場的需求。
南師大學工處副處長冷開振也認為,畢業生就業難的一個原因,是高校人才培養不能完全適應社會需求。一般來說,高校的專業調整和教學計劃修訂都會有一個周期,專業隨著就業形勢進行調整并非易事,“這就像一艘航行的巨輪,迅速掉頭是比較困難的。”
省社科院社會學所社會政策研究所副所長丁宏則表示,現在的高校教育往往忽視對學生的職業規劃,很多學生讀了4年大學,“離校時兩眼一抹黑,求職投簡歷也是廣撒網、碰運氣”,往往在踏入社會經過多次跳槽歷練后,其職業目標才漸漸確立。“如果這一過程在大學期間就能確立,有專人引導,那么,畢業后就會少走很多彎路。”